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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的小年就这样无声息到来了,,一点鞭炮声也没听到,也许是人们有了环保意识,一夜之间像雾霭一般降临到人们中间。这个小年出奇的宁静,仿佛我又回到43年前的小年。
那天随着人们不断欢呼声和那喧天的锣鼓声,许多人从四面八方汇聚到经纬校大院里,我记得我的父亲在大院里,参加一个隆重的欢送大会,操场上红旗飘舞,标语林立,高音喇叭传来了,主席台上革委会的大领导的讲话,号召大家响应毛主席的五七指示: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。操场上人声鼎沸而嘈杂,到处是送行人的人群和敲打耳膜的哭泣声。我躲在二楼楼梯旁吃着面包红肠,这是我第一次吃红肠,我清楚记得那块香喷喷的肥肉,吃进嘴里不仅是满嘴的香气,而且,香气荡气回肠,绕梁不断,至今,过去了43年了,想起来还是那样香气逼人,再也找不到。永远都顶格在我幼小的脑海里了。我记不清是什么时候,我和爸爸妈妈上了一辆大客车,我家的东西用卡车装着,我三舅押车跟在我们车后,前面是开道车,插了许多红旗,迎着凛冽的寒风,指引浩浩荡荡的车队在市内街道行驶着。
人们就要和这生活几十年的,朝夕相处的城市告别了,将到广阔天地里去锻炼自己,人们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,一切都是陌生的,那天那地,那云那风。车驶出了江南市区,驶下了老江桥,就来到原野,真是冰封雪冻,一眼望不到边,寒风刺骨,只见车下是一条弯曲不见尽头的路,铺在银色的原野,车在默默的奔驰着。
不知过了多久,走了多远,突然感到车翻了几个个,于是不久,车外就开始往外救人,车上不知有多少人受伤了,但是我的母亲的腰摔伤了,当时没太在意,可腰痛折磨了她许久。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把事故处理完,听大人们说是前面的车开的太快了,这个司机怕跟上加上道路不熟,一个土包将车垫翻了。(据说这司机回去被判刑了。)这回搅了在县城要开的欢迎大会,天又不早了,临时决定各奔各下放点。
车行驶不久天就黑下来,司机道路不熟雪又大,那年的雪比今年的还大,司机是城里的,根本找不到道。无论是草原上还是大地上,白花花全是雪,于是几十辆汽车在草原上在大地上,一阵狂奔。几十辆各奔东西的汽车都打开雪亮的车灯,狂奔在雪野上。把当地的老百姓吓坏了,以为苏联打过来了,都纷纷躲避,几乎见不到人,更没有人敢帮着指路。于是汽车就东一头西一头乱撞,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屯子,一个胆大的队干部,给我们指了路。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我家下放的屯子,然后在老乡指引下,找到落脚的老乡张家。
这个农村没电,又是不知道到了几更的深夜,夜是那样的黑,几乎啥也看不见,我们又不得不在,这寒冷漆黑隆冬的深夜里,忍着咕咕作响的肚子,先是一点一点的卸车,再往屋里搬,搬完也就忘记饿了,穿着衣服一一倒在炕上便睡了过去,就这样度过一个,叫我今生都忘记不了的——小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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