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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前,有那么一段事儿。。。
本帖最后由 街灯下的街角 于 2013-2-5 04:36 编辑
毕业后第一时间,我把课本装了满满一玻璃丝袋子一块卖给了收破烂的,告诉他袋子也给你了,连袋子一起称完拿走。其实是因为我在中间放了两块砖头。
解恨似的玩了一个暑假,家里开始研究我的未来去向问题,当兵我妈不舍得,开出租怕学坏。。。于是经过全家商议决定,让我考一个国企包分配的技校。报名的时候意外看见了我家附近经常在一起打篮球的一个黑胖子,很巧他也是来考技校的,在一群陌生人当中见到熟人的感觉相当亲切。
我学习不好,于是家里就花钱,找人,又找我班同学替考,考试的时候我就在校门口的一个室外台球案子边上看打台球的,这时我惊讶的看到黑胖子也在坐边上看,我说人家都进去考试了你咋不去?他说,你不也没去么?瞬间懂了,相视一笑。。。
替我考试那哥们学习太好了,以482分的成绩给我考了个第一!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。从那以后我考试最少3门不及格。
一同学,姓鲁,爱好是给人起外号。后来被他起过外号的那些人一致决定给他起个外号叫“裤衩带儿”,平时都亲切的称呼其为“衩带儿”。
我们这届一共四个班,不到200人,4个女生。我们班30人,全男。学制是三年制,文化课一年,剩下两年下厂实习。当别人问起我学历时,我只说是初中,因为在技校的一年所谓文化课,根本就是老师混工资,学生混日子。
教语文的是个男老师,我们叫他“大徐子”,一米八多的个头儿,以前是教体育的。几乎每堂课都是加速度进行,提前把课堂内容讲完,甚至都讲不完,便急忙进入互动环节,跟我们一顿天南地北的神侃。
教数学的是一冷艳少妇,颇有几分姿色。一次让我们做题,衩带儿闷头一边哼哼小曲一边算题。老师说:LWF,你别哼哼了!衩带儿安静了,把本子放在腿上,头窝的都快能插进书桌堂子里了。突然冒出一阵嘶哑的低吼:人潮人海中。。。全班爆笑,这时我注意到数学老师看着衩带儿,脸上露出一种近似邪魅的笑。。。
这种笑我见过两次,还有一次是天气特别的热,衩带儿趁下课的时候把外面的短裤脱了,只穿个小三角裤衩在班里得瑟。突然打上课铃了,他还没来得及穿回短裤数学老师就进屋了。他坐在座位上不敢瞎动,紧张的很。班长喊“起立!”他瞬间拿本大书打开立在桌面上跟着站了起来。。其实这一切在讲台上看的很清楚。。。
教化学的叫谢颖,一个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的姑娘,一看就是在有家教严格的环境中长大的那种,长的比较清秀标致。一次讲到化学气体中的人造气体,讲完之后顺口提问了一句:“人造气体都有哪些啊?”下面异口同声的回答:“屁~~~~!”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那么齐齐,可怜那姑娘哭着就跑出教室找我们班主任告状去了。印象中我们把她气哭过N多次。。
她每次上课都会提问上一节课讲过的内容,一些名词解释,定义什么的。不会的就拿着书去最后面站着听。偶然一次她发现孙文涛每次都答不上来,就每次都问他,最后只要她一进教室,孙文涛就立刻自觉的拿着书去后面站着了。
孙文涛,号称“三角泡子水怪”,据说他能畅游三角泡子好几个来回,而且哪深哪浅,水下地形摸的那叫一个门儿清。
严东岳,外号“睡美人”,长的其实跟美一点关系没有,就是爱睡觉。上课下课无时无刻都是在睡觉,哪怕是期末考试被安排在第一排,也能趴卷子上睡着。因为他每天放学以后都去台球室跟人挂杆(赌球),一打就到半夜,家里也没人管他。据说有一次半夜从台球室回家,要穿过植物园,植物园里没有路灯,大半夜连个鬼影都没有。他不禁越走越快,越快越害怕,最后干脆跑起来,跑也害怕,就一边“啊啊啊啊啊”的撕心裂肺的狂喊,一路跑回了家。
深秋的冷是很难受的,因为没有暖气。于是后排的高威上课时在书桌堂内用火机点废纸取暖,结果顺书桌的缝隙处狼烟四起,那真叫一壮观,把老师都熏跑了。
一天中午,值日的拎回来一壶开水,好几个人在排队倒水。衩带儿拿个杯就冲到第一个的位置,后面有人说“有没有点先来后到啊?”衩带儿头也不回的应了句:“对,先来的后倒。”
又是一天中午,天气炎热。我们和二班泼水玩,一开始用杯,后来用盆,再后来用桶,满走廊都是水。被教导主任抓住,罚我们下午擦四楼到一楼的楼梯。孙迪不愿意在教室上课,跟老师说肚子疼出去买药,老师给假。他就出门站在楼梯口跟擦楼梯的我们侃大山,结果又被教导主任逮到,问他为什么不上课,他说看我们怪累的想帮我们擦擦,主任说你那么爱擦是吗,下去把通勤车擦了去。于是我们擦完楼梯又去帮他擦车。。。
那是1999年,我17岁。
第二年,被分配到工厂实习,我学的是锻造专业,就是打铁。刚开始工作不累,弹性工作日,就是有活就上班,干完活也不管几点就下班,没活了就在家休息,等单位电话通知哪天上班。即便是上班,一天满打满算也就能工作4个小时。
18岁,第一次去网吧。站在人家身后看人家聊天,就像当年在游戏厅里看人家玩游戏一样。现在想想才发觉有多招人膈应。
终于有一天鼓足勇气,拿出2块钱,在一台机器前坐了下来——这是历史性的、里程碑式的一刻,因为这一瞬间给我未来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程度的改变——激动,紧张,并强加掩饰,假装自然。稳定了心神,发现不知道该干点啥,在桌面选了半天,终于相中一个小木屋的图标(联众世界),双击打开,用户名和密码是网吧设定现成的,登陆,进入了一个聊天大厅。随便点了一个名字,用了半分钟打出了一个“nihao”。当看到对方回复了一句“你好”之后,深深的为这高科技神奇的沟通方式兴奋不已。
后来在网吧老板的帮助下申请了一个QQ号,一直用到现在。
平时上班的时候很开心,瞅什么都新鲜,师傅们也都很亲切,一大帮同学又天天在一起。高威,小东,孙迪,孙文涛。。。昨天做梦还梦见了那一排脏兮兮的休息室,工具箱和桌椅,我找到了我的工具箱,里面似乎还有从记忆中投射出来的工作服和安全帽。。。高威和小东躺在桌子和凳子上(那时候午休就是躺在桌子和凳子上)抽着烟扯淡。
2001年,正式分配。我成了一名中级技术工人,每个月工资300块钱,当然其中有多半个月是放假状态。
这是毕业证的照片:
那时我的业余生活不算丰富但过的也挺有意思,偶尔去上会儿网,之所以偶尔,主要是因为兜里没钱。其他时间就在大院儿里带领一帮孩子玩,坐在楼下胡侃,时不当高兴了给他们秀个街舞、单手俯卧撑啥的。。谁挨欺负了就出头带人去打架。。。
这一年我19,在大院儿里认识了黄健。
(未完,待续。。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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